1979年，中国刚打开改革开放的大门，口袋里揣着不到3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，急着搞建设、买设备。这时候非洲有个叫索马里的国家找上门来，开口就要买26架中国产的歼6战斗机，总价3310万美元。这笔钱搁现在可能不算啥，但在当年相当于中国全年外汇储备的十分之一。更关键的是，这26架飞机是索马里用苏联造的苏22发动机当抵押换来的，说是“穷得只剩飞机零件了”。中国咬着牙答应了这笔买卖，可谁也没想到，这竟成了改革开放后中国外贸史上最憋屈的一笔交易。

当时索马里为啥非要买中国的飞机？说白了还是被苏联坑惨了。七十年代初，索马里和邻居埃塞俄比亚为了抢一块叫欧加登的地盘打仗，苏联原本是索马里的铁杆盟友，又是送飞机又是派军事顾问。结果1977年苏联突然变卦，转头支持埃塞俄比亚，索马里空军顿时成了摆设——飞机没零件修，士兵的子弹都得省着用。走投无路之下，索马里把目光投向了西方，但美国一看这国家亲过苏联，直接摆手说不卖；北约国家更绝，张口就是“先把人权记录改改再来买”。实在没辙了，索马里总统西亚德·巴雷一拍大腿：“找中国！”

最开始追债那几年，索马里政府哭得那叫一个惨。他们说国家刚打完仗，财政实在困难，公务员的工资都发不出来。中国代表团前前后后跑了七趟，从北京到摩加迪沙，每次都是空手而归。最绝的是，索马里人一边喊穷，一边用中国送的歼6和埃塞俄比亚干仗，把飞机当消耗品乱飞，没两年就摔坏了一半。后来实在撑不住了，他们突然想出一招：用渔业资源抵债！索马里有3000多公里的海岸线，渔业资源丰富，他们说中国渔船来捕捞金枪鱼，捞上28年就能抵清欠款。中国一想，总比一分钱拿不到强，就派了两艘渔船过去。结果刚干了一年，1991年内战爆发，新政府上台直接撕毁协议，中国渔船被海盗袭击不说，捞上来的鱼还不够给船员发工资。

更讽刺的是，索马里政府后来空军实在撑不住了，又厚着脸皮找中国修飞机。中国提出先还300万，剩下的再说。等专家团到了现场，发现那些歼6早成了废铁堆——发动机锈得扒不下来，电路老化得像蜘蛛网，大部分零件都不见了。最后中国专家只能摇摇头：这钱怕是永远要不回来了。

这笔账拖到现在都没解决，但索马里自己倒是先遭了报应。内战让这个东非粮仓彻底崩盘，人均GDP从1980年的380美元跌到2023年的717美元，全球倒数第三。更惨的是，索马里成了海盗的温床，2000年后海盗劫船勒索赎金，年收入超2亿美元，成了“国家支柱产业”。现在国际社会谁还敢借钱给索马里？世界银行数据显示，到2015年他们外债高达29亿美元，但没人敢借——毕竟连中国都敢赖账。

反观中国，这笔亏吃得值。1990年代后，中国搞军贸再也不当“冤大头”。和巴基斯坦卖枭龙战机，每交付一架收一架的钱；和亚非拉国家签合同，预付款提到70%，尾款必须用石油、矿产抵账。2020年《出口管制法》出台，对那些爱赖账的国家直接拉黑名单。最狠的是，现在出口的装备都带“远程锁”，敢欠钱就直接锁死系统，让你变成废铁。

说到底，索马里给全世界上了堂生动的信用课。它赖掉的不仅是1700万美元，更是国际社会的信任。现在索马里海域的中国渔船挂着五星红旗，但捞上来的鱼再肥，也填不平当年的窟窿。而中国从这场交易中学到的，是如何用规则保护自己——毕竟，对无赖讲人情，不如对规则动真格。